欢迎光临邓姓之源网-邓州市邓姓文化研究会主办官网!
当前位置:主页 > 艺术长廊 > 文学园地 >

朱可錚简介及作品

发布时间:2010-03-04 17:51:00 人气: 来源:未知

朱可錚简介及作品
 
作者简介
朱可錚,女,七十年代出生,邓州市人,自幼喜爱绘画、文学,曾就读于河南大学艺术学院美术系,学习美术教育,现供职于市文化局。曾在多家报刊上发表散文数篇,《花洲》杂誌栏目编辑。
 
 
 


 

  
作者:朱可錚
 
怀想一棵树,是从一个春天的午后开始的。
午后的阳光將门前树上一夜间暴出的绿色晕染成星星灿灿的嫩黄,枝椏上突出了一些大如米粒的芽儿,和著春天的节拍,有羞涩地打著卷儿的、有大方的舒展开的,生机盎然的新绿不经意的,让我想起了冬天里邂逅的一棵树。
在这个明媚的日子里, 我决定去看看那棵树。跨过一条小河,走过窄窄的石板桥,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一大片黄色的油菜花,走近它,一股浓鬱的香味直入心脾,味道很特別、很细腻,这个春天的下午由此佈满了幽长而神秘的芬芳。
这种看起来很单薄的四瓣花挺聪明,它们互相依偎、紧紧靠近,凝聚著团结的力量,簇成一团团繁花似锦,放眼望去,茫茫花海,蔚为壮观。特別是它乾净的,没有丝毫瑕疵的亮黄,纯度极高,却不耀眼,不像凡高笔下的《向日葵》那种绚烂夺目的黄,浓烈而又跳跃。我徜徉在这片神秘的花海里。
也许是接近日落的缘故,阳光躲到树梢后面去了,这片金色质地的花海显得安寧无比、柔美无比,我要寻的那棵树应该就在这片花海里。
那棵突兀的树,暂时没有进入我的视野,这里的景象已经与冬日的景象完全脱节……
地上还残留著冬日里腐朽的落叶,掩藏在一片草丛里,踩上去,却没有冬日的脆响.春天的茂盛把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拔得老高,我穿过它们时,它们象手一样轻抚了我的膝盖,几株零散的油菜花夹在里面,裤脚倾刻间有了的黄色洇渍。环顾四周,那株冬日里的树,在多个参照物的设定下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冬日里的一天,当我为一些尘世的鄙俗之事而烦恼时,我走出门,到田地里去了.冬日的阳光颇好,远远望去,驀然发现广袤的田野里竟然孤零零地长著一棵树。
树的周围是大片空旷的田地,泛著冬日里生硬的绿,那棵树,树杆笔挺,支杆盘若虯龙,枝椏纵横交错,象极了一瘦苦伶仃的人,头顶一团乱蓬蓬的发,在苍茫背景的衬托下,那棵树在我眼里是无助地站立。
我油然而生出怜爱之情,不自觉地走向了那棵树。走近它,却发现眼前的这棵树,其实是一株茁壮的如青年一般的树,高傲地焕发出青春的蓬勃与力量,我抚摸著它略微粗裂的树皮,可以感受到它微微的体温和內心涌动的生命之潮。
你很难想像,偎依在一棵独自享受成长喜悦的树身边,是何等的欣慰与平静。它的根深深地扎在泥土里,没有呼朋引伴的张狂和浮躁,阳光、空气和水,纯真地赋予了它一个自由灵魂的所有聪慧.,它独自但並不寂寞地站立著,在空旷的田野里,安然地放逐了一个人的心灵.我与它在这个冬日里偶然相遇,缘分让我们之间有了一场关於自由境界的心灵对白,那就是对精神的恒久守望和孜孜追求。而现在,茫茫的花海里,哪里还有那一棵茁壮的树呢?是的,它与另一株树一样,在我心中已经无法消褪。
数年前进入杏山腹地,当车在迂回曲折的盘山路上顛簸时,忽然,在灰濛濛而干冽的石头缝里,长著一株开得热闹的棠棣树.那些明亮、光洁而透明的花瓣婀娜地盛开,拥挤著、喧囂著,轰轰烈烈,明快饱满的色彩点亮了整个山洼,整个春天都闹腾开了。
有人在车上惊呼:真美呀!
那一树美丽的棠棣呵!隱忍、掩埋、无声地遗忘对它来说都不重要了,她对生命理想的詮释,使她看上去嫵媚而不邪恶,纯真而不矫揉,她在春天里守候她稍纵即逝的灿烂辉煌后,涅槃、涅槃……
呵,我心中的一棵树呀!我和祖父园子里那棵红艳艳的石榴树上,结满了多少童年的成长快乐,故乡堂屋门前的老枣树,又汇聚了多少对故乡思恋的情结,无论是在梦里,还是在现实里,它们都长在我的心里,繁盛一辈子。
 
 
 
  
作者:朱可錚
偶然走进一条黑魆魆的巷子里,无边的黑暗袭来,惊悸,恐惧压得我几乎喘不上气。我明显听见了咚咚咚的心跳声,脚后跟亦仿佛被人揪著一样。勉强定了定神,时间大概是晚饭刚过,那种黑暗很不真实。不远处,路边的街灯以覬覦的姿態漏泻过来,我甚至看到了某家房墙上某种植物的影子,一大团一大团,跟云朵似的。
事后,我为庸人自扰式的惊惧而哑然失笑。我对夜色黑暗的认识不应该如此肤浅和胆怯。小时候,特別爱看戏。不管颳风下雨,一定要跟隨在剧团工作的父亲,一起到剧院里去。戏散场的时候,蜂涌而出的人们在剧场门口作鸟兽散,奔向无边的黑夜里。那一刻,黑夜在沉睡中被人们唤醒,和著同样清醒的人群一起欢腾。
街上的路灯极为稀少,在刚刚灯火通明,流光溢彩的大舞臺上,视觉,听觉,包括心理上的陡然切换,使奔向街巷的人群激昂万分。他们高声谈论,仍沉浸在某个剧情或角色里。  我和父亲同样走在人群里,偶尔聆听一段发自人群里的隨意学唱,他们那种纯真的旁若无人的吟唱,总能引起人群里的阵阵哄笑。父亲是无言的,有时他能背著酣睡的我走回家去,有时他太累,只能紧紧牵著我的手,装进裤兜里。父亲是乐队的管弦乐手,他的手上永远散发著舞臺上的粉尘气息。路人们兴致勃勃,疲惫的父亲脚步却十分匆忙,他赶路的脚步声踏在街巷里显得洪亮悠长。
我已瞌睡得无法睁眼,只有牵著父亲的手机械地迈著步子向前。黑暗浸透了每一个人,也包容了每一个夜行者。寂寥的夜空被一阵阵踏踏踏的脚步声撩拨得无比神秘。我很喜欢这样的夜色,让父亲牵著,像是赶赴一场奢华的盛宴,而身子更象漂浮於夜色的尘土之上去了。隨著渐行渐远的人群,夜色愈发清冽空旷。家距剧院较远,城北到城南,一条直来直去的街巷蕴藏了太多我对这种夜色的迷恋和嚮往。直到很多年以后,我仍能闻到那条街巷夜的气息。我虽然闭著眼睛,但意识是清醒的。在藏匿著寒冷的小城街巷里,人们用一种別样的方式彼此温暖著陌生的对方,至少说大家的精神世界里是快乐的。
继续向前,我的家就在前面。
“哢嚓。”细微的电灯开关声,我已迷糊得无法感受明亮,就著黑夜进入梦乡吧。因此,一段夜路的感受和感受这段夜路都似乎不十分不真实,它一直与儿时的梦境相连。
祖父住在小城的另一条僻巷里,体弱多病的祖父一直恪守早睡早起的生活规律,他唯一的嗜好就是在附近的茶馆里喝茶。倘若那天很长时间看不到他,那茶社里就一定是来了异乡的说唱艺人。那晚我去茶社找他,前堂夹道里空无一人,泥糊的灶炉上烧开的水正滋滋地冒著白气。我跑到后院,掀开棉帘,两间大的屋子里烟雾燎绕如青色的云海一般。两盏大灯泡在云雾中却似萤虫。屋里灰濛濛的挤满了人,有坐著的,有站著的。祖父被湮没在人堆里。面西的小舞臺上有两个人,一男一女。男的持弦坐著,穿著长衫,女的穿金丝绒旗袍,脖子上掛著粗廉的珠子。她一手拿鼓,一手捏扇,咿咿呀呀,抑扬顿挫。我听不清她唱什么,只知道是远古的帝王將相。屋里很安静,满面红光的女演员激情昂扬,那男的只是抽空拨弄一下琴弦,一个晚上都没有抬抬眼皮,耷拉著,一副懨懨的样子。
在人堆里挤来挤去,我没有看到祖父,却看到了嘴巴张得很大的茶老板,他全神贯注的样子比他倒茶的样子可爱。祖父一定坐在某个角落里,这一会儿,舞臺上的两个人让祖父暂且忘记了病痛的折磨。
木楼梯上也坐满了人,我顺著楼梯爬到最高处,平时热闹的二楼上只有一盏灯亮著。木板在脚底下吱吱作响,一排排低矮的木桌椅上还残留著茶渍。无意中,我发现了一堆破旧的行李捲,一根木棒斜插在碎花包袱內,我想应该是楼下两个男女的。原想他们在舞臺上,一唱一和,甚是风光,谁料到,台下竟也是风餐露宿,穷困潦倒之极。
夜已经很深了,木楼的窗外还刮著冷风。楼下传来了叫好声。走下楼,那男的仿佛精神了许多,两个人依然演绎著先人的旧事,.他们的喜怒哀乐,只能与旁人有关,与楼上的旧行李无关,与破旧的铁碗无关。我终於静下心来,仔细认真地听他们一唱一合,忽觉著夜色竟如此美好。
我对黑夜朴素的情感,或许就是来自於我儿时生活的片段记忆。那些懵懂的幼稚的情感有时会变成我现实生活的某种依恋。当我试图寻找一个关於黑夜的支点时,我才发现,黑夜是思想者的某个理性出口。於是,我学会了在黑夜里踽踽独行,在黑夜里聆听雨打芭蕉,在黑夜里黯燃神伤独自疗伤……这种夜色式的释放会让人简洁得心无杂念。比如有个冬天,我走进了人生的一次大低谷。朋友来了,他踏著雪,趁著夜色,在凛冽的寒风中送我一枝梅。梅朵很小,你无法辨出它轻柔的身体是甚么顏色,但那晚的雪色和月色却让它在冷冽虚渺的夜晚里,妖嬈与华光尽情盛放。
他陪我走了一个晚上,在小城里穿梭。很庆倖,我们走过了我的童年生活,看见了已变成废墟的大剧院和茶社。但快乐的吟唱和踏踏的脚步声却在四周响起,意志也在夜色里汩汩流淌,唱著一首旧歌谣……
夜幕降临了,夜色是一位睿智的长者,它让我们学会安静地思考。一切聒噪隨风而去,轰鸣的世界在夜色里沉寂。我们没有理由惧怕黑夜,眨著眼睛的星星,月亮,闪耀著哲性的光辉。我们应该与黑夜来一次深情的拥抱……
 
 
流向远方的水
作者:朱可錚
 
我总认为,水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一件东西。
小时候,爱玩水。弄一盆子清水,用手撩拔著、把玩著,水从指缝里汩汩地流,感觉湿润、奇特。却常遭到家人的斥责:不要玩水。父辈们的主意应该很明瞭,水在某个时候,真的挺贵重。
我记得,祖母家那时候离水源有半里多路,父辈们排著空桶下一道陡坡,装满水后再爬上这道陡坡。陡坡上,排著水桶的人很多,他们统一了姿势,头微微低垂,表情是略显疲惫却又小心翼翼。上坡的人和下坡的人不断交匯、重叠,远远望去,像是中国水墨画里的意象风景,浓彩淡墨,相得益彰,肩膀上的水桶来回摇摆,似玩劣的小孩,桶里的水偶尔会溅出桶外,那些散落的水,立刻被地上的厚尘拱出个水包。
我曾亲眼看见我的祖母从自家院子的后角门走出,到一洼水坑前,洗一件黑色的棉袄。那洼混沌的小水坑,是紧挨著的一家简陋的小肥皂厂排泄废水的临时地。肥皂厂內的大水缸,盛满了搅拌过的肥皂原料,裸露在外,刺鼻的碳酸钠等混合气体漂浮在上空。祖母蹲在坑边,认真地清洗棉袄。我无法知道,那洼混沌的水是如何浸润了包裹著的棉絮,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里,那种化学味儿一直停留在我的嗅觉世界里。
隔壁有家菜农,掌管著菜队机井房的钥匙,每逢开闸浇地,他会喊上我。从机井里抽出的水喷涌而出,夏季清凉,冬季温热。一条窄窄的水泥渠边坐满了洗衣服的妇女,一件件衣服在她们的手里上下翻飞。她们必须和水流的速度赛跑,倘若慢了,抽水时间一到,她们会挤著笑脸去找菜农说好话,延长一点时间吧。菜农总是板著脸,开闸不开闸,要看心情咋样。
我们一双脚泡在渠沟里,任凭透明清凉的水冲刷我的塑胶鞋子。水渠沟里的水渐渐枯竭,我有种莫名的悵惘、伤感。祖母手里的棉袄终归是无法浸透了的。
仲秋节到了,祖父端来一盆水,放在园子的石榴树下。月亮又大又圆,清澈。乾净。满满的一盆子,几乎要溢出。我清晰地看到水中月亮上的坑洼和褶皱。它离我如此地亲近,唾手可得。我童年的时光在这个月光如银的夜晚,被洗濯得纯洁而神圣。一片碎银。房屋的簷角,佈局狭促的小园,投射到地上的黑色剪影……
头顶上一株繁盛的石榴树,结满了沉甸甸的果实。饱满得裂开了嘴,露出了晶莹的果实粒。月亮在水里悬著。我的手里紧紧攥著一只纸叠的乌蓬船,实在不忍心,把它丟在水里。我想,它会顺水漂到月亮上去。天空是深靛蓝色的,园子里漾著果实的馨香,我將自己遗忘在一片水月亮之上。带著蓝色的心情。
我上了学。学校是小城里的一个歷史古跡,碑廊、古柏和拱桥。我最喜欢在浓荫蔽日的古柏下发呆,要么偎依在石拱桥上看桥下麵的水。池壁上佈满了绿色青苔,松果或落叶悠閒地漂浮著,我一伸头,水中映出了女孩子。两只羊角辫,满腔稚气,忧鬱眼神……   在墨绿色的渲染下,水中的女孩子自拍了一张旧照片。褪了色,模糊的,甚至有股阵年的薄荷或樟脑味,总之是我喜欢的。后来,在中学里,对文字的特殊情感使我认识了一个善良且富有才情的女孩儿。我极力崇赏她及她的文字。那个夏天,我穿过一条河床很宽的河流去她家。她母亲做了我最爱吃的芝麻叶面,饭后,她领我到她儿时的学堂里,她的学校与我的学校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繫,苍天、古柏、碑文。除了常有拱桥下的一汪绿水,它的格局与我的学校同出一辙。寂静的上空只有鸟叫。我们在明亮清晰的世界里,疼痛、悲伤、烦恼连同少年式的狂放,象水一样静静流淌,漫过了我们的共同理想。我走在回家的路上,在那座长木桥上滯留了很久。桥下雨季的流水奔涌向前,我无法拍得一张青春的少女像,混黄色的浓稠汁液里,寻不到一丝靚丽的影子。
时光荏苒。我们在各自的轨道上忙碌,平行使我无法靠近对方。她在一座城市里研究文字学术,而我却在为遗失的一张旧照片伤怀。流水、无情,她走在我梦境里,我们彼此都不需要吐露什么。岁月、歷练,让我再次踏进她故乡时;一切都不復存在。
上化学课,老师拿了一个漂亮的透明容器,装满了水,无色、无味、无臭、氢氧化合物。化学老师给水冠以某种符號:水,它忽然就变成了一种特殊的量以界定的化学物质,令人陌生,惶恐。我脑子里水一样的空白。在我的记忆里,水是独立体、透明、洁净,具有態势。它比流动的时间更曼妙而玄幻,冥冥中,我曾无数次地闪现出一个问题,水是从哪里来,要到哪里去。
我与友人踏进一条小溪里时,远处是飞练的瀑布和寧静的湖泊。它的顺势直下,盈盈而流,走过我的脚踝,它们亲切自然地抚摸了我的肌肤。圆润的石子,调皮的小鱼,在水波纹里更加透澈和纯粹。无论怎样努力,我都抓不到向前流动的水。涓涓细流,是水最美的姿態。突然,我大声提议:不如我们顺著水流,看它到底流向哪里?友人笑说:你真傻。
脚下的水永不停歇地流。匆匆、匆匆。我终究没有弄清,流向远方的水要到哪里休息。
 
 
 
作者:朱可錚
 
那一夜,我辗转反侧。
带著失眠的鬱闷,我爬上了二楼的小房间里,摸索在小床上坐下,被子上浓鬱的阳光气息浸染了整个房间。我的心驀然间涌出些许暖意-----阳光总算离我不太遥远。
这是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,但很奇怪,外面看起来有些微微发亮,让人错觉似乎这不是什么深夜,而是一个离曙光不远的黎明。亮光透过窗户照进小屋里,我甚至看到墙壁上巨幅照片里的“我”,朦朧中微笑著,却很疲惫。
四周一片寂静。渐渐就有了细微的沙沙声,仔细聆听,原来是风。风在指挥窗外那些高大的白杨,树上的叶子疏离地晃动著,间或相互碰撞所散发出来的响动;沙沙,沙沙。有点文静羞涩,又像是在窃窃私语,说著亲密的悄悄话。
我睁大眼睛,沉浸在这静謐的夜色里,那些亮光,偶尔传来的虫鸣,路灯的窸窣,远处田野里飘荡缠绕著的青草和腐土的气息,以及那些略有羞涩的奇妙的沙沙声,沙沙……..
门前的白杨树是我和家人在数年前栽下的,昔日的小枝椏如今长成了参天大树.它们亭亭玉立,生机勃勃,与我的心路歷程息息相关。我的悲喜,痛苦与迷茫,常常在这些迎风而舞內心却岿然不动的白杨面前黯然失色。能有什么比拥有一颗平常心而更只值得拥有呢? 风起时,我能触摸到它们內心的恬淡。这种恬淡抚平了日趋繁囂的世界所带来精神伤痕。於是,在动而静的禪意境里,我豁然开朗。
风大了,沙沙声变成了哗哗声,树上那些墨绿,青绿,翠绿,黄绿色深浅不一的叶子冥冥中像是听懂了某种神性的號令,齐刷刷地挥舞著,舒展著躯体,伴隨著灵魂深处迸发的音韵,快乐自由式地歌唱。哗哗,哗哗,声音象海水波涛一样跌宕起伏,时而轻柔,时而明亮,是交响乐中的亢奋,抒情,高潮,从容。它完全脱离了世俗音乐的羈绊,挟裹著天真的旁若无人的率性,使这场声势浩大浑然天成的音乐盛会变得更为纯粹而洁净,涤荡所有生命的心灵。
听,请聆听。已经被夜色哄睡的生灵们在梦境中苏醒。机灵的小虫,潺潺流动的河水,黄色土壤里呆头呆脑的野草,在哗哗的风声里恰当寻觅到了生命的另一个支点。那就是在縹緲的夜色里广阔吟唱。
想必那风一定是穿越了城市抑或是农村的某个上空,掠过千山万水,沟沟壑壑,趁著夜色,坚韧地跋涉。
远离了白日尘囂的嘈杂,夜色中,树是风的歌者。
听著风声,连同枝繁叶茂的大树一起进入了夜色深沉的梦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