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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历史上六次“迁都邓州之议”与李自成自襄阳移新顺国国都于邓州

发布时间:2010-03-11 13:38:00 人气: 来源:未知

骆立群
从北魏孝武帝至金哀宗的历代统治者曾有六次“迁都邓州之议”。
第一次:公元533年,北魏孝武帝元修永熙二年高欢将入洛阳,孝武帝有迁都荆州(治所穰城)、就荆州刺史贺拔胜以避高欢之意。帝与散骑侍郎柳庆私议,庆谓,关中金城千里,宇文泰忠诚奋发,劝武帝迁都长安,仗宇文泰之力以拒高欢之逼,进可以东向而制群雄,退可以闭关而固守天府。孝武帝乃消迁都荆州穰城(邓州)之意,始决计迁都长安。孝武帝西迁长安,是西魏始;翌年,高欢入洛阳,后建东魏于邺。
第二次:公元624年,唐高祖李渊武德七年,秋,突厥颉利、突利二可汗自原州(今宁夏回原)入寇,至于渭水北。有人献策,突厥之所以觊觎关中,以关中太富饶之故,焚毁长安,迁都他处,突厥之祸自息。高祖惧突厥,以为然,乃遣中书侍郎宇文仕及行山南,选襄、邓可居之地,迁都避难。秦王李世民竭力谏阻之,终而未行。
第三次:公元896年,唐昭宗李晔乾宁三年,左谏议大夫、同中枢门下平章事、襄阳人朱朴上疏,议迁都襄、邓。朴言:“国步多艰,当迁都图存,襄、邓之地,实惟中原,人心质良,去秦咫尺,而有上洛为之限,永无夷狄侵轶之虞,此建都之极选也。”据《新唐书》称,时昭宗确曾有意迁都襄、邓依赵匡凝以自全,概以事由朱温之牵制而未成议。
第四次:公元1126年,北宋钦宗赵桓靖康元年,正月,金以大将斡离不、粘罕分两路入攻北宋,已破相州、浚州,将渡河,犯京师(汴梁)。宰相白时中、李邦彦等欲奉帝出逃襄、邓,钦宗亦以疆事益棘,欲幸襄、邓,以避金人之锋,并已命席益为京西安抚使、王庶为京西安抚副使。事为京师留守李纲驳之,出逃襄、邓之事乃止。十一月,金兵再至,钦宗手扎各道趣入卫。南道都总管张叔夜率兵自邓州至京城勤王。帝于安上门召见,叔夜劝钦宗“暂诣襄、邓,以图西据长安”。钦宗未遽答。明年,金掳徽、钦二帝北行,北宋止此。
第五次:公元1127年,南宋高宗赵构建炎元年,五月,徽宗第九子康王赵构于南京应天府(今河南商丘县)即位,是为高宗,改元建炎,南宋始此。高宗诏成都、京兆(今西安市)、襄阳、荆南(今湖北江陵)、江宁(今南京市)等府及邓、扬二州等地,储资粮,修城垒,以备巡幸。六月,金兵逼应天,更绕犯其东南,高宗欲移巡以避其锋,朝臣议论多处:以宰相黄潜善、汪伯彦为主的主张巡幸江宁府为上;以直秘阁知同州、兼沿河安抚使郑骧为主的主张巡幸长安;以尚书右仆射兼中书郎李纲等人主张巡幸邓州为上。纲谓:“臣尝言车驾巡幸之所,关中为上,襄邓次之,建康为下。陛下纵未能行上策,犹当且适襄、邓,以示不忘故都,以系天下之心。不然,中原非复我有,车驾还阙无期,天下势遂倾不复振矣。”郭伯恭《重修邓县志·文征录》收有李纲《议巡幸邓州札子》(节录),其文曰:“为今之计,纵未能行上策,以趋关中;莫若取其次策,以适襄、邓。襄阳近为李孝忠所据,虽已溃散,恐或残毁。(《宋史·高宗本纪》记有“金李彦仙,原名孝忠,字少严,宁州彭原,即今甘肃宁县西北人,建炎元年六月,曾寇襄阳,后反正,并于建炎四年抗金守陕州,城陷负伤死)。惟邓为可以备车驾之时巡。夫邓者古之南阳,光武之所兴也。西邻关陕,可以召兵;北近京畿,可以遣援;南通巴蜀,可以取货财;东达江淮,可以运谷粟。有高山峻岭,可以控扼要;有广土宽城,可以屯重兵。民风号为淳古,盗贼未尝侵犯。此诚天设以待陛下之临幸。事之机会不可失也。愿召守臣增修城池,漕臣储峙粮草,朝廷给降钱帛,广行应副,专遣使者以督其事。将来秋高六飞(古代帝王用六匹马驾车,故皇帝的车驾称“六飞”)起行,由陈州、蔡、唐以趋南阳,不过半月可过。天下之士知陛下之不忍弃中原也,河南之民知陛下之不远徙也,天下郡县知陛下之处中以临四方也,皆当心服而无解体之患。是一幸南阳(邓州)则三者皆得,一幸建康,三者皆失,利害安危之机在此一举,陛下何惮而不为也!?”奏上,诏以陕西宣抚使、知京兆府范致虚加观文殿学士,再徙知邓州(此为致虚第三次知邓州),修城池,缮宫室,输钱谷以实之。次年正月,帝在扬州,侍御史张浚奏:“中原天下之根本,愿下诏葺东京、关陕、襄、邓、以待巡幸。”高宗终为宰相黄潜善等所左右而移幸东南。
第六次,公元1232年,金哀宗完颜守绪天兴元年,蒙古军围金京师(汴梁),金哀宗拟借亲巡之名出外避逼。遣近侍局提点移刺粘古至原院判白华所居,问:事势至如此,计将安出?华奏曰:“四外援兵皆不可指拟,车驾当出就外兵,可留皇兄荆王使之监国。”于是亲巡之计乃决。何往?有言归德四面皆水可以自保,元帅猪儿等主之;有言可以入邓依武仙兵力者,丞相赛不,右司郎中白华、近侍局提点移刺粘古等主之。白华曰:“归德城虽坚,久而食尽,坐以待毙,决不可往。”入邓之路线:一为沿西山,走钧州、汝州、鲁山、南召、南阳、安臬而邓州;一为取陈、蔡路转邓州。明年,哀宗终于逃至归德,又逃蔡州,欲去邓州,宋、元联军围罕,哀宗自经死,国亡。
据上述六次迁都邓州之议,试作以下几点分析:
(1)六次之所以有迁都之议,共同的、直接的原因是避内或外敌之锋逼。消极的避敌之锋逼以图存,实是逃跑主义,当然,有的也有积极的目的——进图国之复兴。
(2)为了这个目的,选择迁都地点上,首要的一条是要有可以信赖的武力;其次,要有后方依托,可进可退的地势;再次,要有足以维持兵力的资储。这一些在当时的邓州基本上均是俱备的。从武力上说,第一次有贺拔胜,第三次有赵匡凝,第四次有张叔夜,第五次有范致虚,第六次有武仙。从形势上来说,邓州背依秦岭巴山,面向江淮,可以屯重兵,退可守,进可攻;依托关中和巴蜀两个“天府”,和一条江汉运漕大干线,有兵源,有粟资;尤为重要者,邓州实为中原,建都于邓,可以收天下民心。又像插敌胸一把尖刀,建都于前沿阵地,足以使敌寒心,而我无解体之患。
(3)有六次迁都邓州之议,而无一次得以实现,其原因要分次具体分析。第一次是北魏孝武帝元修在贺拔胜与宇文泰之间,正确地选择了后者。孝武帝迁都长安以后,迁都的目的达到了。至于北魏由此遂分为东、西魏,东魏又为高氏北齐所代,西魏又为宇文氏西周所代,这种孝武帝身后的历史发展,不可能是孝武帝其人在当时所能预料到的。第二次迁都之议,实同儿戏,幸而有李世民这样的雄才大略的人,没有迁都。第三次,是受到朱温(全忠)的牵制,在当时的情况下,唐帝已是傀儡,有朱温也就不可能有迁都避温图强之行。第四次,是李纲正确地阻止了白时中等人的逃跑主义。到第五次,李纲已阻止不了高宗赵构惧敌的逃跑主义,和以大江为限,偏安江南的主导思想,黄潜善、汪伯彦等人迁都东南的主张胜利了。第六次,也可以这样说,金哀宗完颜守绪在迁都邓州的途中——迁都的第一站到归德,第二站到蔡州(今河南汝南县),正等待金恒山公武仙的接应去邓州,人亡国灭了。
(4)在迁都地点所应具备的许多条件中,最最重要的一条是要有可以信赖的武力,兵精而多,尤必须有可以信赖的中流砥柱、支撑将倾之大厦的领兵将领,像唐代郭子仪、李光弼那样,以及更多的像张巡、鲁炅那样的领兵人。一方面,数次迁都邓州之议时,邓州都有相当的武力,但另方面,可以信赖的程度都不大。试设想,如果贸然迁都邓州,依赖贺拔胜,贺拔胜于荆州(治穰城)失民心,退还荆州,州民闭门不纳,只有五百骑投降南朝梁萧衍;依赖越匡凝,朱温遣将氏叔琮攻匡凝,氏叔琮令将康怀英破邓州,擒邓州刺史国湘,兵锋几不及或未曾接触,匡凝惧,遣使请求归顺于朱温;依赖张叔夜,张叔夜父子兵三万人,也是无能为力,空有白沟之仰天大呼,不复语,绝食而死而已;依赖范致虚,致虚,儒者,不知兵,又乏谋略,金兵陷邓州,致虚即出奔,坐落职,责授安远军节度副使,英州安置;依赖武仙,仙,志大才疏,虽有兵十几万,而既无群众,又无根据地,或称依托之地,与南宋孟珙战于邓之西山,与蒙古军战于禹县之三峰山,不是只身遁走,就是数十骑从而逃,最后死于黄河北农民之手。概而言之,邓州具备迁都之条件,但于武力方面,虽有武力,而领兵之人均不可信赖,当时如勉强迁都至邓,依赖这样的一些领兵之人,后果实不堪设想。
明崇祯十六年(公元1643年)三月,农民起义军领袖闯王李自成始建立农民起义政权,都襄阳,称“新顺”国,自称新顺王,号襄阳为襄京,修襄阳宫殿;中央设上相、左辅、右弼、下设吏、户、兵、礼、刑、工六政府,立标营及先、后、左、右五大营,二十二将军;在农民军的占领区内,普遍建立府、州、县地方机构。据清彭孙贻辑《平寇志》十二卷所载,五月,自成以“襄阳宫殿皆倾颓,移屯邓州”。彭孙贻称农民起义军为“寇”为“贼”,故其所谓“移屯邓州”,实际“移都邓州”。李自成在五月移都邓州之后,即召开了具有历史意义的军政领导人会议,决定了北征灭明的路线。经过数月准备,九月,李自成亲率百万大军,自邓州北上。经南阳,于汝州与明王朝兵部尚书孙传庭军相遇,孙传庭全军覆没。十月七日李自成农民军攻破潼关,炮火击毙孙传庭。明年正月夺取西安,又都西安,国号“大顺”,年号“永昌”。在迅速占据陕西、甘肃、宁夏的大部地区的基础上,李自成亲率主力大举东征,破大同、下太原,陷保定,明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八日攻入北京,明崇祯皇帝朱由检吊死煤山,明亡。是李自成于崇祯十六年五月自襄阳移新顺国国都至邓州,九月由邓州北征,新顺国移都邓州,自五月至九月,凡五个月,时间虽短,意义重大。在此之前,历史上有六次“迁都邓州”之议,唯此第七次成为事实。农民起义政权闯王李自成的新顺国移都邓州五个月,召开了决定灭明关键性的军政会议,终于推翻了明王朝的统治。
(作者系邓州文史专家,原文载《邓州古代史考》)。